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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手男人一手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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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1-3 14:24:16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那时候,她在一家报社上班,去他的公司采访,他出面接待了她。采访是在他办公室里进行的,采访到一半的时候,她忽然觉得肚子疼。从洗手间出来,她发现白裤子上赫然飞着一朵桃花,刺眼、醒目。
  
  她的脸瞬间绯红,原本犀利尖锐的提问一下子混乱起来。事出突然,并没有防备的她一直在想,待会儿采访完了怎么回家呢?这个棘手的问题纠缠着她,使她心事重重。
  
  直到采访完成,她还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。直到他下班了,她仍直挺挺地坐着。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,随意地问:“你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?”她愣了一下:“艾格。”他站起来,眼睛却是暖暖的:“你在这里等一下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那一抹浅浅的笑容,如纯棉一样熨贴和舒适,她的心温柔地牵动了一下。
  
  他下了楼,她从窗口看着他的背影,猜想:他有30多岁了吧?少了20岁的浮躁和青涩,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,走路的姿势沉稳有力,就连笑容都深浅适度。这样的男人,不知哪个女子有幸与之携手共度人生?
  
  慢慢转回身的时候,她一眼瞥见他的办公桌上有个精致的玻璃镜框,里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,穿淡蓝的绒衣,眼睛明亮,很灵气的样子。能够摆在一个男人办公桌上的女人照片,她若不是妻子,就是名分已定的未婚妻。而且,想必他们很恩爱……
  
 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,他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条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裤。“你试试,看看合适不?”他转身退出门。
  
  那条裤子不长不短、不肥不瘦,和她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尺码。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惊喜,更平添了一分好感——世上竟有这么细心的男人,她什么都没说,他竟能从神态上了解到了她的烦恼和急迫!
  
  他在走廊里吸烟,她喊他进去,红着脸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?”他笑了:“我看你跟我前妻的身材差不多,就按她的尺码买的。”
  
  “怎么,你离婚了吗?”话一出口,她就感觉自己有点儿冒昧了。他定定地瞅着桌上的照片:“她前年就不在了,因为一场车祸。”
  
 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,她执意请他吃饭。一来二去,他们熟络起来。她决定嫁给他的时候,几乎所有人都反对,仿佛她不是要为所爱的人披上美丽的婚纱,倒像是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。父母说:“你嫁了他,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?别人会以为你嫁不掉才找了个二手男人。”朋友说:“你嫁了他,要有心理准备,二手男人总会不自觉地拿你和以前的那位相比较,从一开始你就处于劣势、下风,因为他失去的在记忆里永远都是最好的。”
  
  那么多的忠告,却没有动摇她嫁他的决心。整个青春年华里,她恪守着宁缺勿滥的底线,苦苦寻觅和等待着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迟一步,而遇到的那个人,恰恰是他——一个结了婚,失去了妻子,在围城里走了一遭,仍能全身而退的男人。
  
  结婚后,有几次她从他公司楼下经过,找借口去他的办公室,就为看看那个玻璃镜框里的人换了没有。看到照片,她怔了一下,照片里的人仍然是他前妻。真的像朋友所说——在他心里,失去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吗?不同的是,他前妻的照片旁边多了一帧小照,是他和她蜜月旅行时拍的合影:她左手揽在他腰上,他右手搭在她肩上,两个人亲密无间,背景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。
  
  心情抑郁的她,忍不住问他:“在你心里,始终是放不下她的,是吗?”他点点头,承认得很坦荡,也很痛快,让她莫名地不舒服。然而,他说:“在我心里,她始终是我的前妻。那年,如果不是她拚命地把方向盘向左打,也许今天不在世上的那个人就是我。你希望我是一个不长良心的人吗?你希望我有了新人,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吗?如果我是那样的人,你还会爱上我吗?我之所。以把我们的照片放在她的旁边,是因为,在她心里,一定是希望我在这个世上能够活得幸福,希望我们过得幸福。”
  
  他长久地凝望着她,她的眼泪缓缓地落下来。当把头靠过去的时候,她想起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话——有种二手男人,因为燃烧过一次,因为氧气不足成了木炭,但只要给他一点火种,就能够收获到他的温暖和激情,这种男人更懂得珍惜、懂得爱。当然,也有一种二手男人——燃烧过一次之后就成了木灰,就激情不再。
  
  她的运气好,找到了前一种二手男人,得到了一手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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