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爱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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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女友从超市出来时被两个孩子跟踪上了。我们坐在台阶上啃烧鸡，喝饮料，她们则站在一旁看着我们。女友很生气，站起身拉着我就走。走出了一段距离，发现她们仍跟在后面。女友火了，把才喝了几口的饮料瓶子朝她们一摔，瓶子滚到两个孩子脚边。大一点的孩子捡起瓶子看了看，走过来递给女友：“还没喝完呢。”女友没好气地说：“给你们喝！”她红了脸说：“我不喝。”我诧异地问：“你不喝跟着我们干什么？”令我感到意外的是，她用低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：“我们想要瓶子。”
　　
　　这下轮到我和女友不好意思了，原来她们是捡废品的。女友将瓶里剩下的饮料喝完递给她们，和她们起来。
　　
　　交谈得知两个孩子在村里上小学，她们的父母在医院打扫卫生。她们捡了废品，爸爸便背到废品站去卖。当问到为什么不到城里读书时，“妈妈说城里读不起，要好多好多钱。她和爸爸要多节省一点钱，等我们读大学了就到城里来读。”孩子说道。
　　
　　女友看着两个孩子，心生怜悯。她把那只吃剩的烤鸡递给她们：“请你们吃鸡好不好？”“不，不，”两个女孩连连后退：“妈妈不许我们吃别人的东西。”“妈妈说，别人的东西有毒。”小一点的孩子天真地补了一句。我们笑了：“你们看叔叔阿姨都吃过了，没有毒的。”妹妹舔了舔嘴唇，看着姐姐。姐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：“不要。”
　　
　　女友想了想，从我们买的东西里拣了一些饼干什么的塞给两个孩子：“带回去吃吧。”她俩愣愣地站着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。我和女友离开，老远回头，她们还站在那里望着我们。
　　
　　这事过去了，我们就忘了。
　　
　　没想到一周后我去超市对面的邮局邮信，突然有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拦住了我。
　　
　　先生；我们在这里等了好多天了。’她的开场白令我莫名其妙。直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马路对面的两个孩子，我才知道她是捡废品的小姐妹的妈妈。
　　
　　“这些东西还给你们，你们误把我的孩子当乞丐了。”她笑着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我。
　　
　　“你误会了，我们没那意思。”我的脸—下子红了。
　　
　　“我知道你们是出于好心，我很感激，可是这样对她们不好。那以后，她们的注意力不再放在捡废品上，而转移到了那些穿着时髦的年轻人身上。小女儿常自言自语地说‘要是我们还能碰到叔叔阿姨那样的好人就好了’。她们开始想依靠别人的怜悯与同情生存了，这很让我们担心。所以我和丈夫商量了，决定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们。这段时间我带着孩子们每天都在这附近捡废品，老天保佑，终子找到你了。”我仔细打量着她，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。
　　
　　她告诉我，两夫妇下岗后靠搞卫生、捡废品为生。“无论生活得好不好，我们都希望孩子心理健康，让她们明白改变自己的生活要靠劳动，而不是别人施舍。请理解一位做母亲的心。”
　　
　　我接过那个袋子，望着那妇女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回走的背影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：这就是母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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