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的故事

feiman

男人在厨房忙碌，汗流浃背。他用笨重的蒜捶轻捣着黑芝麻，然后倾进锅内。男人挑开帘子，轻柔地冲着卧室喊：“你醒了吗？懒丫头。”
　　
　　男人拿一只铲子，轻搅着锅里的内容。“昨晚睡那么晚，能醒才怪！”男人自言自语，“天天太阳照屁股，你知不知羞？”
　　
　　几乎每个清晨，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程序，繁琐并且单调。
　　
　　那天下午有女孩请男人喝茶。女孩清纯漂亮，蓓蕾似的脸庞和年龄。女孩说：“我喜欢你。”开门见山。
　　
　　男人啜一口咖啡：“可是我有妻子。”
　　
　　女孩说：“我知道，我不在乎名分，我愿意做你的情人，我可以等。”
　　
　　男人说：“可是我深爱着我的妻子。”
　　
　　女孩说：“我漂亮还是她漂亮？”男人说：“当然是你。”女孩说：“我年轻还是她年轻？”男人说：“当然是你。”女孩说：“假如要你今天做出选择，你全选谁？”男人说：“她。因为她是我的妻子。她老了，不漂亮了，也是我的妻子。爱自己的妻子，对男人来说，是一种责任。”
　　
　　第二天清晨，男人端着碗，走进卧室。他说：“懒丫头，醒了吗？”女人躺在床上，眨眨眼，翘起嘴角笑着，歪头看他，不说话，也不动。
　　
　　“不吃了？还是听我吹琴？”女人再一次眨起眼睛。男人愉快地笑了。“害人精！”他说：“真是个害人精！”
　　
　　男人把口琴放到嘴边，吹一支曲子。他每天都要吹这支曲子，吹了好几年。他吹，因为女人要听。他吹的是《光阴的故事》。和女人第一次约会时，茶馆的背景音乐。
　　
　　男人轻轻吹着，突然有泪盈出。怕女人看到，慌忙去擦，却没有擦到，那泪就滴了下来，呈一个晶莹的珍珠，轻轻地，落在女人的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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