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念母亲的眼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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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今天，是女儿的三岁生日，本不想写什么的，可是刚才妈妈打过一个电话，说是让我一定要记着给宝宝下长面吃，并祝宝宝生日快乐。握着听筒，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　　
　　郑渊洁曾说：“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母难日。”初时不解，等我真正做了母亲，我才明白这句话后面蕴含的意义。没错，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孩子母亲的母难日。
　　
　　母亲生我于二十九年前的十二月二十六日（阳历），母亲说我的个头大，先一天晚上羊水就破了，可我迟迟躲在她的肚子里不见动静。那个时候不像现在，剖腹产还没有那么普及。母亲早早上了产床，等着我的到来。
　　
　　此时正值隆冬，窗外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。母亲一个人在没有暖气的预产室里冻得索索发抖，好心的助产士拿来条毯子盖在母亲裸露的双腿上，（母亲把这个好人惦记了一辈子），母亲耐心的抚摸着肚子和我说话，我却热衷于藏猫猫的把戏，任母亲千呼万唤不出来就是不出来。母亲想睡又不敢睡，就这样眯一会儿，和我说会儿悄悄话，再打个盹，不知不觉天色见亮了。
　　
　　我可能是听见了母亲催我的声音，六点多的时候母亲的肚子猛然开始发硬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像大海的波涛汹涌而至，母亲疼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，只是用手紧紧地抓住床沿，心中默默地数着：一、二、三、用力，再用力！
　　
　　母亲说她感觉到我坠地时已经处于筋疲力尽的地步，是我“呱呱呱”的哭叫声惊动了护理人员，母亲模模糊糊地听到周围的护士说：“是个女儿”就昏了过去。
　　
　　我天性顽劣，幼时异常淘气，上树爬墙比村里所有的男孩子都来得快。又爱恶作剧，今天把隔壁张婶的鸡窝踩塌，明天又把邻家李嫂门口盛开的月季花剃成光光头，后天放火点吴妈的柴垛子，要不就是追在挑水回家做饭的王叔后面，趁其不注意在后面水桶里撂一块砖头凡此种种无恶不作，村里人都道我难缠，是个事故篓子。
　　
　　妈妈是会计，每天总是很忙。现在回想她每天晚上回家时家门口堵一大堆告状的邻居吵吵嚷嚷，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躲得早已不见踪影，那时的她肯定也很烦躁，但她从未对我发过脾气。心怀鬼胎的我跨进家门，听到的第一句话总是：“乖女子，吃饭没？”
　　
　　母亲的温柔是牢牢拴住我的风筝线，无论我飞多远，她总是在线的另一头遥遥相望。从学校毕业后，本来我完全可以留在大城市工作，但是想起母亲亲切的目光，我毅然选择回到家乡，留在母亲身边。我情愿驻足停留在母亲的温柔里，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。
　　
　　转眼间我也做了母亲，亲身体会到身为人母的种种不易。可以说，从小至大，我们小到每一餐饭，大到每一天的生活都有母亲无私付出的身影。母亲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孩子的身上，当我们由孩子逐渐成长为风华正冒的姑娘小伙，母亲则逐渐老去，当我们也做了爸爸妈妈，母亲的两鬓已早早生出华发。她还操心着我的孩子的生日，时时提醒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与义务。
　　
　　想到这里，我的眼泪流得更凶，推开窗户想透口气，惊觉不知何时已飘起蒙蒙秋雨，那迎空飞散的点点雨丝，可是我思念母亲的眼泪？
　　
　　朋友，你现在可以看看窗外的天空，看到底有没有下雨。如果有，那么是谁的眼泪在飞？是你的，还是我的？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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